“同志,你不脱裤子,我没办法给你做手术。” 乔星月并不知道,眼前这位伤到命根子的谢团长,正是她的便宜丈夫。 五年前,乔星月连做四台手术,刚下手术台就眼前一黑——再睁眼就穿到了七十年代,成了一个二百多斤的村姑——胖丫。 那会儿,胖丫妈正盯上了来村里来出任务的排长。 听说排长每月有四十八块钱津贴,她馋红了眼,偷偷备了包配种的兽药。 掺进两碗红薯粥里。 一碗给了来借宿的排长,一碗给了不知情的女儿胖丫。 乔星月就是在这个时候穿来的。 她刚睁眼就被药效冲得昏沉,浑身发软,稀里糊涂和同样意识不清的排长滚到一处。 第二天一早,男人醒来都懵了。 明知被算计,看着胖丫妈哭哭啼啼的说,自己黄花大闺女的清白没了,还是硬着头皮认了账,把胖丫娶了。 乔星月昏昏沉沉晕了几天,骑在男人身上时,都没看清男人看什么模样,醒来就多了个老公。 婚后,男人留在部队,没有让胖丫去部队随军,只管给胖丫寄钱。 那些钱,全被胖丫妈攥在手里,一分没给胖丫。 没过多久,胖丫妈见钱稳了,竞编瞎话骗她:“那排长执行任务牺牲了,抚恤金我替你存着。” 转头就把刚显怀的乔星月赶出了家门。 乔星月就这么顶着“胖丫”的身子,在破屋里生下一对双胞胎。 没月子坐,没口粮吃,硬生生从两百多斤瘦到九十斤,后来才捡回上辈子的医术。 五年熬下来,她改回了本名乔星月,带着一对四岁多的女儿四处讨生活,两年前才来到山唐村,在这里当起了村医。 乔星月自然不知道,眼前这位硬朗帅气的谢团长,就是当年被她睡过的那个倒霉男人。 而男人也不知道眼前又瘦又美的女村医,就是他那个两百多斤的胖媳妇。 “谢同志,你伤到重要部位,再不手术是会断子绝孙的。” 这人伤得如此严重,疼得额头直冒冷汗,却依然死死抓着皮带不松手。 那劲瘦的手臂,袖口卷起。 浮现出的每一根青筋和肌肉线条,充满了男性力量。 只是这手臂上染着血。 乔星月早已习惯了手术台上的血腥。 手掌轻轻落在男人血迹斑斑的手臂上,又劝又哄道: “谢同志,手术台上不分男女。” “现在,我只是救死扶伤的医生。” “乖,松手!” 这个时候,谢中铭才正眼看向乔星月。 他向来不会多看任何女同志一眼。 可眼前的乔大夫不一样,她身姿纤细轻盈,白大褂穿在身上像天使一样。 扎着一根垂在胸前的蓬松单马尾。 辫子尾巴上系着一根墨绿色丝带,看上去青春靓丽。 一双杏仁大眼,配上精致的水滴鼻,加上白得发光的皮肤,实在在英气十足,灵动惊艳。 这么漂亮的女大夫要脱了他裤子给他做手术,谢中铭是十分抗拒的。 他礼貌又硬气道,“同志,麻烦你给我换个男大夫。若是不换,我就是死也不做手术。” 乔星月怒了。 都什么时候了? 不关心自己命根子,倒是怕她把他看光了? “命根子重要,还是自尊心重要?” 手术台上,时间就是生命。 更何况,他被送来的时候,命根子伤得很严重。 军绿色的裤裆处,已经被鲜血浸成了一大片暗色。 再这么拖下去,恐怕就是她,也没法让他的命根子,恢复到受伤之前的各种功能。 “这里没有能治好你的男大夫。” “今天你脱也得脱,不脱也得脱。” 她凶巴巴的语气里,带着严肃。 又在快刀斩乱麻之间,拿着一根银针,扎在谢中铭的手臂某穴位处。 下一瞬,趁男人手软无力,她干脆利落解开了他的皮带,把他染满鲜血的裤子往下一拉。 这一拉,乔星月整个眉头拧成了结。 啧啧啧…… 伤成这个样子,有点棘手啊。 旁边的江北杨看乔星月这般表情,实在堪忧,“乔同志,是不是没救了?难不成中铭以后真要断子绝孙了?” 乔星月干脆利落道,“有救,但手术费我要再加三十。” 江北杨怒了,“同志,你之前说好的三十的……” 咋还能如此坐地起价? 乔星月给自己双手消着毒,准备随时手术。 “之前你把人抬来时,只说是普通的缝合手术。但现在看来,这手术难度极大,而且风险高,普通人做不了。” 另外,乔星月还等着拿到钱,给小女儿宁宁买药。 因为宁宁生下来就有先天性哮喘病,那特效药一盒二十四块。 她在这个小村庄给村民看病,一个月也挣不了这么多,经常在村里四处借钱,虽然每次还得都很及时,但村里的村民都不富裕,生活清苦,她已经到了借无可借的地步了。 “愿意加钱的话,我这就开始手术。” 她的目光在谢同志和江同志之间,干脆利落地扫了一眼。 等着他们做决定。 “你……”江北杨攥紧拳头。 疼得冒汗的谢中铭,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同志如此坐地起价。 他忍痛又打量了她一眼,眼神带着更深的冷意——这女同志难道是个贪财之辈? “做不做?时间拖得越久,手术越有风险,组织要是坏死了,缝上也没用了。” 江北杨怕谢中铭真的断子绝孙,咬咬牙,点头,“加三十就加三十,赶紧手术吧。” 乔星月争分夺秒,往身侧的小护士摊开手来,“拿剃刀来,先给他刮毛” 小护士把刀消了毒,递到她手中。 她朝着男人小腹以下伸了伸手,就要开始刮毛。 又瘦又白的手腕,突然被男人另一只手用力抓住。 男人脸红了。 耳尖也是红的,带着一股羞赧。 乔星月觉得这个男人保守得有些可爱。 她再往这只手臂上扎了一针,然后干脆利落刮起毛来,“都已经看光了,老实点,别动了,否则吃苦头的是你自己。” 谢中铭实在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。 受伤的地方,连乡下那个跟他睡过觉的胖媳妇,都没有这么摸过。 今天却是因为受了重伤,被眼前这位女同志给…… 奈何他还得老老实实地躺在这里,任由眼前这位女同志摆弄来摆弄去。 “剃完毛,消完毒,就要打麻药了。” “打麻药会有点痛,忍着点,不过一两分钟后就没感觉了。” “你这伤得有些严重,能不能恢复以前的功能,我也不能完全向你保证。” “不过,我会尽全力。” 麻药下去,确实疼。 谢中铭冒了很多冷汗,却眼睛也不眨一下。 乔星月看得出来,是个铁血硬汉。 “还有感觉吗?”她动了动他的伤处。 “有。” 这声音字正腔圆,掷地有声。 丝毫没有因为疼痛,而有半点颤抖,反倒是透着一股害羞。 过了半分钟,乔星月又动了动,“现在呢?” “没感觉了。” “那我开始手术了。” 麻药只是局部。 谢中铭大脑清醒,全程看着眼前的女同志注视着他的伤处。 他涨红的耳尖越来越烫。 手术大概进行了一个多小时。 乔星月游刃有余间,收了最后一针,又替他缠上了纱布,“好了,麻药药效过了还是会胀痛,这期间不能穿裤子,避免摩擦,保持干燥。等我空了,我会去检查你的术后情况。” 说着,乔星月往男人的身上,盖了一个薄薄的被子,“你好好休息,我还要去看看别的伤者。” 说着,帮他把帘子拉起来,转身快速离开。 塌方的矿场陆陆续续送来的十几名伤员。 村里条件差,没有正式的卫生所。 乔星月的家本就是村里的临时卫生所,平日里村里有人生病,都是来她家里直接找她。村里发生了矿难,她家自然成了第一救治中心。 她继续争分夺秒地,救治下一个伤者。 等她终于得了空,已经是第二晚的大半夜了。 连轴转了两天两夜,已经很累了。 但她还是拉开帘子,去到了谢中铭的病床前,“感觉怎么样?” 谢中铭的床边只有一盏煤油灯,映着他铁骨铮铮的侧颜。 看到她走来,谢中铭有些不太自在,“还好。” 毕竟那个地方被她看光了。 就是这么一个保守害羞的男人,偏偏声音中气十足,浑厚有力,“乔同志,谢谢你。” “拿钱办事,应该的。”说话间,乔星月已经掀开了盖在他腹部的薄被,“我看看术后的情况。”被子掀起一半,又被盖回去。 男人死死地扯着被子,“我没穿裤子……乔大夫,手术也做完了,就不看了吧。” “我得看看术后的情况,才能判断恢复得怎么样。” 男人依旧死死扯着被子,“我觉得恢复得挺好的。” “谢同志,我得亲眼看了,才能判断有没有术后感染,和伤口裂开的情况。否则一旦有意外不及时处理的话,以后你别说是过正常的性生活了,可能连排尿都很困难。” 谢中铭实在不明白,她一个女同志,就算她是个大夫,怎么能说出如此不害臊的话来 但意识到严重性,男人还是松开了手。 不过却是心不甘,情不愿。 帐篷里的煤油灯,灯光较暗。 乔星月再次掀开被子后,从兜里拿出个手电筒,照在伤处看了看。 知道他脸皮薄,看完后麻溜地盖上被子,“娶媳妇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