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天,宋祈白成了舒窈的连体婴,不管从哪来都要跟着。 舒窈毫不怀疑,如果不是自己严令拒绝,上厕所他都会跟着去。 午间,舒窈点完外卖,窝在沙发上打游戏。 宋祈白躺在她大腿上睡觉,呼吸绵长平缓。 他这两天都表现得很乖,从外表看不出一丁点不对劲,但是舒窈总觉得怪怪的。 可真要论哪里怪,却又说不出来。 太乖了,完全不符合宋祈白的性子。 真就这么接受了? 舒窈不太相信,垂下眸子用余光打量着宋祈白的神色。 从她的角度,只能看到少年俊俏的侧脸,高挺鼻梁下方,是绯红色的柔软唇瓣。 薄唇大多薄性,小变态会是这样吗? 咚咚—— 门铃响了,应该是她刚点的外卖到了。 舒窈放下平板,盯着宋祈白毛绒绒的脑袋犯了难。 出去拿外卖的话,会把他吵醒吧。 未等舒窈决定好,大腿上的脑袋动了。 宋祈白直起身子,柔软蓬松的头发显得些许凌乱,白皙脸颊上还浮着一道被压出的红痕。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,睡眼惺忪,语气懒散,透着还未清醒的哑。 “外卖到了?我去拿。” 宋祈白抓了把头发,懒洋洋地往门口走。 握上门把手,他突然想到什么,转头冲舒窈道:“小姐,冰箱里有可乐,您帮我拿一下。” 舒窈不疑有他,起身去了。 冰箱里塞了许多饮料和水果,都是昨天和宋祈白去逛超市买的。 舒窈翻找了会,提着两罐冰可乐转身,宋祈白已经将外卖摆在了桌子上,点燃酒精灯。 暖洋洋的壁灯下,少年穿着家居服,正坐在地毯上,摆放着外卖食材。 冬天第一顿真正的火锅,而是舒窈在这个小世界,唯一一顿。 她点了很多,肥牛卷羊肉卷摆成一个圈,中间是逐渐沸腾的火锅汤底。 辛辣的香气充斥整间屋子。 “遥控器呢?” 宋祈白抬眼,往沙发上看了下,抱枕七零八落。 他见怪不怪:“压在抱枕下面了吧,您仔细找一下。” 舒窈翻动着抱枕,果然在沙发缝里找到了遥控器。 她找到一部下饭的喜剧电影,点击播放,然后扔到遥控器坐到地上。 宋祈白已经将食材全部煮熟了,夹进碗里,递到舒窈面前。 “您先尝尝够不够辣。” 舒窈夹起一筷子羊肉卷塞进嘴里,扑面而来的辛辣感在喉腔里冲撞,呛得她眼泪生花。 要的就是这股味,舒窈竖起大拇指,刚想夸宋祈白两句,辛辣味道更甚,连带着整个舌根都麻痹起来。 她忍不住连连咳嗽:“唔咳...咳咳....够了.....” 喉咙里火辣辣的疼,宋祈白连忙递上冰可乐,关切道:“您没事吧?是不是放多了底料?” 舒窈憋呛得说不出话,泪眼汪汪,端起冰可乐喝了两口。 冰镇可乐将辣感压了下去,她抽出两张纸擦了擦眼泪,撸起袖子继续干。 宋祈白盯着她泛红的唇肉,眸色暗了暗,继续投喂肉卷。 汤底里浸泡过的肉卷上面漂浮着一层鲜艳欲滴的红油,令人胃口大增。 舒窈已经很久没有吃得这么痛快了,汗水唾液迅速分泌,又辣又爽。 不注意间,火锅被她吃了大半,喜剧也播放到高潮。 舒窈吃饱了放下筷子,才发现宋祈白一心给她投喂,自己都没吃两口。 “你不吃吗?” 话音刚落,她注意到什么,眸子倏的亮起来。 “宋祈白,下雪了!” 舒窈跑到落地窗前,失神盯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,止不住感叹。 “好美啊。” 雪花被璀璨的城市灯火照得很亮,有几片粘在落地窗上,很快融化成晶莹的水珠。 簌啪——! 远处一道亮光急速升空,剧声炸开,天空绽放出一朵五颜六色的烟花。 紧接着,越来越多的烟花升空炸开,照亮大半个天幕。 临城是禁烟花的,此刻的烟花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盛大。 新年第一场雪和烟花,庆祝末世结束。 身后贴上一道温热的触感,宋祈白从后环住她,下颚抵进女孩纤细修长的脖颈。 他侧头用鼻尖蹭了蹭舒窈敏感的耳尖,吐息灼热酥麻。 “小姐,属于我们的第一年到了。” 中央空调吹得室内暖烘烘,宋祈白粘得太紧,舒窈只觉得后背灼热粘腻,密不可分。 她掰了掰宋祈白的手,没掰动,索性不挣扎了,静静地欣赏临城难得的烟花。 两人紧密依偎,月光如水,将他们的影子照得很长。 簌啪——! 最后一发烟花威力最大,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。 花叶簌簌洒下,渐渐消弭在黑夜中。 热闹过后,便是近乎死寂般的漠寥。 墙上挂钟时针转动到十二的位置,最后一天,时间已到。 【宿主,您确定要现在脱离吗?】 系统及时出现在脑海中,没有催促,只是询问。 系统声音响起的瞬间,舒窈心里咯噔一声,不受控制发紧。 她盯着窗外的雪景,轻扯了下唇,嗓音放得很轻。 “宋祈白。” 身后的少年低嗯一声,耐心听她说完。 舒窈转过身,直视宋祈白的眼睛,月色下,他的瞳孔漂亮得惊人。 纤细手臂环住宋祈白的后颈,用力往下压,舒窈踮起脚,吻上温凉的唇。 鼻尖泛起酸涩的气息,咕噜咕噜冒着泡。 此时此刻,舒窈竟觉得眼眶开始发热,有种想哭的冲动。 不知不觉间,毛绒绒的小狗在她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。 告别是个非常艰难的事情,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。 舒窈强行压下心里难言的情绪,哑声道:“再见了。” 话落,宋祈白突然攥住舒窈的下颚,恶狠狠地吻上去。 吻得又凶又深,舒窈毫无准备,无助呜咽。 有力舌尖撬开她的齿关,尽情掠夺甜美的气息。 “唔——!” 唇肉被咬破,舒窈浑身一颤,止不住想后退,却被抵在冰凉的落地窗上,进退不得。 快要窒息之际,宋祈白扯出身子,大发慈悲松开她。 他喘着粗气,指腹用力擦过被自己咬得渗血的柔软唇肉。 “您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为我留下。” “既然如此,我只能用您不喜欢的方式了。” 如同恶魔低语呢喃,字里行间,都是不愿放手的暴戾执拗。 舒窈无力张唇刚想说话,突觉头晕目眩,眼前阵阵发黑。 晕眩感来得猝不及防。 怎...怎么回事。 她晃了晃脑袋,手脚发软直不起身子。 宋祈白抬手扶住她,一把拉进怀里。 冰冷讽刺的声音从头顶洒落:“头很晕是吗?身子这么弱,您怎么走呢?” 完全变了一副面孔。 舒窈费力睁眼,视线落在宋祈白扭曲病态的脸上。 “你...你给我下药了?” 宋祈白挑起凌厉的眉,闷声笑起来。 “您好聪明啊,小姐。” 舒窈整颗心沉了沉,努力回想被自己忽略的异常。 火锅.....还是可乐.... 可乐是她亲手拿的,也是她亲手打开的,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。 那就是火锅了。 宋祈白什么时候下手的,让她去拿可乐的时候? 好得很。 等等! 舒窈意识到什么,惊恐地瞪大眼睛,脑袋里断断续续的思绪凝成一条直线。 她猛地想到宋祈白方才说的一句话。 他说:小姐,属于我们的第一年到了。 为什么是第一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