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萧前辈，这个，那个，灵器还有一些没能卖完。” 碧宝阁掌柜面带惶恐：“请您再宽限两天时间，我肯定能处理好，然后把灵石都给您送过去。” 之前他为了先把交易谈成，说自己只要一年就能搞定。 这个时间定的可以说是非常紧张，不能容忍任何意外。 可偏偏没几天之后，海族就大举入侵，严重影响到了坊市交易，自然也就耽误了碧宝阁的生意。 因此直到现在，依然还有将近一半灵器没卖出去。 说好的五百四十万灵石，现在他也只能拿出来三百万。 “没事了，你不用这么紧张，我能理解你们的难处。” 萧辰笑了笑：“这样吧，你也不用再费心思了，咱们就按眼下这个情况结算。” “那些没有卖出去的灵器，我这次带走就好。” 说着，他还伸手指了指店铺二楼内摆放的灵器：“包括你店里另外剩的那两排灵器，我也都按市场价一起收了。” “你算一下账，看看它们加起来值多少灵石，从利润上扣掉就好。” 他并没有因此去为难对方。 反而还主动提出要收购更多的灵器。 一来是没那个必要，好歹是堂堂元婴真君，欺负小辈属实没意思。 二来这些东西虽然在慈悲海没什么销路，但是却可以带去新修行界倒卖。 关键是也不需要萧辰多费什么劲，到时候直接打包交给张存福，然后等着数钱就好了。 这么一想，有个自己人帮忙处理杂事，确实省心多了。 难怪很多人都喜欢建立家族势力，甚至于自立门户，果然也是有原因的。 当然萧辰目前还没有那么复杂的打算，他暂时有张存福和陈凡这俩就够用了。 咦，那两人好像都是新修行界那边的。 那要不，在这边也找一个工具人？ 不过慈悲海这边好像没什么合适的人选。 楚天泽才筑基，修为实在太低了，暂时派不上用场。 张守全已经成功结婴，将来应该有机会相互合作，但想要招揽的话应该是不太可能了。 还是先算了，后面看情况再说吧。 萧辰思量了一下，感觉自己在慈悲海这边的杂事其实也没多少。 他亲自处理起来也不会很麻烦，因此倒也不着急找人代劳。 况且现在这边最紧要任务，细算下来其实只有狩猎海族从而收集灵材这一项。 这活可没几个人能搞定，还是得他亲自出马。 “前辈，一共三十一件灵器都在这里了。” 思索之间，碧宝阁掌柜已经将东西都搬了过来：“左边是您留下的精品，右边这都是一些不咋好卖的次品。” “您要是看得上，只管一起拿走就是。” 嗯？ 萧辰并不想占这种小便宜：“按市场价记账，你直接说个总数。” 他这么一说，掌柜立刻老实回应：“最近两年交易稀疏，小的也不清楚如今灵器价格是涨是跌。” “如果按照前几年的行情，这些灵器大概值一百四十万灵石左右。” 以慈悲海目前这个局势，其实已经没有市场价可供参考了。 至少对掌柜来说是这样的。 只是他不知道，萧辰还有归云坊市可以参考。 这些灵器要是拿到那边，不说能卖到两百万灵石，但是一百八十万以上应该问题不大。 至少能有四十万灵石的差价。 因此他直接表示：“那就按之前的行情算吧。” 于是萧辰将三十一件灵器都收了起来，同时拿走了剩下的一百六十万灵石利润。 处理掉这笔旧账，他继续在坊市里转了转。 可惜别的地方，基本都已经看不到人影了。 甚至连常年八门齐开的灵通阁，此时也只有一位白发老爷子守着半开的南大门。 房屋里也早没了往日的喧闹，甚至特意在门口挂了一块牌子。 上书‘近日调整，暂停交易’的字样。 从微微发白的字迹来看，挂了应该也有段时间了。 “都怪海族，连个听书的地方都没有了。” 萧辰原本还想着进去凑凑热闹，了解一下最近有什么坊间趣闻，现在也只能作罢。 战乱一起，百业凋零，无缘享受喽。 “可惜，这里居然也关门了。” 萧辰拐过街口，就看到了门窗紧锁的金花坊。 得，这下真没什么好去的地方了。 他摇了摇头迈步离开，没走出几步就意外看到了翡叶商会的分店。 当然分店本身已经关门了。 只是萧辰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儿。 他这次过来怎么没有看到残叶真君？ 按理来说，翡叶商会也是听涛海的一部分，他们人呢？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，每一位真君的动向都很重要。 可是萧辰之前在西线就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翡叶商会的情况。 这次来到南线，云涡真君等人也绝口不提。 很显然，这不太合常理。 对于不懂的问题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问。 萧辰当即回到云涛剑庐，打听起了相关情况。 其实他倒不是特别关心残叶真君去哪儿了。 主要还想了解一下，匡老爷子以及匡家的情况。 毕竟上次见面时他还答应过，要在能力范围内帮忙照拂一下匡家来着。 之前萧辰不在听涛海，即便想帮忙也够不到。 但是现在既然过来了，那说过的话肯定得算数。 “翡叶商会啊。” 云涡真君眼底闪过一丝不愉，但是并没有表现的特别明显。 只是淡淡的说道：“他们在两年前就驾驶灵船逃之夭夭，这会儿应该已经到风暴海了吧。” “具体情况我还真没怎么关心过，毕竟跟他们也不熟。” “萧道友要是感兴趣，我等会问问下面人有没有相关的情报。” “不过我们在风暴海那边的人手不多，得来的消息未必可靠。” 虽然这两年云涛剑庐也送了不少弟子过去，但那都是出于保留火种的目的。 抵达风暴海之后大都改头换面、隐姓埋名，分散潜伏了下来。 因此专门负责刺探情报的人手其实只有三个不说，还有一个其实是从风暴海吸纳而来的本地人。 其实就是象征性的维持了这样一条情报线，没投资什么资源进去。 但是说实话，云涡真君这个‘不熟’多少有点说气话的意味在里面了。 要知道，当初大型拍卖会，可是翡叶商会和云涛剑庐共同举办。 双方明显存在一定的合作关系。 而且翡叶商会可以说就开设在云涛剑庐家门口，这要是真不熟的话，估计早就被打压下去了。 萧辰估计，这应该是在海族的问题上闹矛盾了。 对于云涛剑庐来说，他们肯定是不愿意轻易放弃祖辈基业，所以要留下来努力抵抗。 但是对于翡叶商会来说，他们其实没什么固定资产，无非就是几个门面铺子。 哪怕丢了，损失其实也不大，至少比大战带来的损失小多了。 再加上海族一上来就气势汹汹，看起来势不可挡的样子。 因此出于利益考量，残叶真君自然就不愿意留下来抗衡如此强大的敌人。 生意人嘛，做选择之前肯定是要算账的，绝不做亏本的买卖。 然而他们这一跑，站在云涛剑庐的角度来看，多少会有些叛徒的感觉。 虽然相比照空派那种直接投敌的情况，翡叶商会选择跑路已经好多了。 但是云涛剑庐几位真君，心里依然产生了深厚的芥蒂。 估计他们以后不止是‘不熟’，应该是冷漠相待了。 当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，那是他们的事了。 对于萧辰来说，既然翡叶商会已经远渡风暴海，那匡老爷子应该也跟着过去了。 既然这样，那他们暂时应该是安全了。 “原来是这么回事啊。” 萧辰点点头：“那就算了吧，不用麻烦下面人再打听了。” “其实我也就是刚刚路过坊市看到了他们的招牌，随口一问而已。” “要说感兴趣的事儿，我也不跟道友假客气，方便的话可否进藏经阁一阅？” 来都来了，借你家藏书看看。 可不要觉得萧辰之前已经看过好几家宗门的藏经阁，似乎没这个必要了。 一来，不同宗门收集的古籍不尽相同，其中多有绝世孤本。 光去一家两家，肯定了解的不够全面。 而且在平日里，关系较好的宗门之间，或者修行家族之间，也经常会互相借阅藏书。 二来，各家宗门还有自家长辈撰写的传记或者回忆录。 这东西可完全是因人而异。 虽然里面大部分内容都没什么含金量，但是一些历史真相或者隐秘往往就得从这里入手。 “当然方便，随时都方便！” 云涡真君闻言一点也不惊讶，似乎早有准备。 只见他广袖轻拂，掌心便现出一块通体莹润的玄铁令牌：“萧道友只需拿着此令，就可以上下通行无阻，想看什么都没问题。” “一楼值守弟子皆已提前吩咐，若要焚香静修，或需清场独处，只管差遣他们便是。” “萧道友只管把这里当自己家，千万不要客气。” 萧辰自然是先抱拳道谢：“多谢云涡道友！” 然后才伸手接过了禁制令牌。 这一拿过来，他就立刻发现令牌背面居然以小楷镌着一行字。 特铸此令赠萧道友，以谢襄助之谊。 字迹清峻如松，墨色中隐约可见点点金芒，显是已经融入了法禁用来区分真伪。 这可不是当场就能拿出来的东西，至少得提前一天进行定制。 不是，你怎么会提前准备好这种东西？ 似乎是察觉到了萧辰有些讶异的眼神。 云涡真君露出了略带满意的微笑，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径自离去。 这东西确实是他吩咐门内弟子，昨晚连夜加急定制出来的，为的就是彰显诚意。 他之所以能提前知道萧辰的需求。 自然是因为五大宗门同气连枝。 云涡真君早就跟罡元真君打听过萧辰的爱好与习惯了。 在得知他此前曾先后借阅了天罡派和墨嶂派的藏经阁之后，便直接猜到了他有品读典籍的习惯。 “我做的很明显吗？” 萧辰很快也回过味来：“啧~！真是有心了。” 不过这种习惯被别人提前猜到也无关紧要，毕竟这也不是斗法的习惯，不会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。 相反有了这块定制令牌，日后想要再来借书也能方便许多。 甚至还能当个信物用，毕竟这东西可是独一无二的定制款。 “让我看看，你们藏了些什么书。” 萧辰来到藏经阁，从一楼开始逐本浏览。 当然在下面这几层，他主要是依靠神识快速筛选，单独挑出那些没看过的孤本瞧一瞧。 主打一个囫囵吞枣，不求甚解。 只有后续那些涉及到金丹及以上的内容才会细细品读。 转眼就是好几天过去。 萧辰也一路读到了最上面那层。 到了这里，神识只是辅助，他更习惯将典籍用真元包裹保护，然后拿在手里翻页阅读。 这样虽然只是个形式，对记忆和领悟没什么实际的效果。 但是拿在手里阅读起来就是比神识浏览会更有质感一点。 “哦，天星宗？” 在一本相当久远，中间甚至抄录过两遍的古籍中，萧辰意外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。 而且这三个字都采用了古灵文书写。 包括下面的记述中，也有很多段落都是先写一遍，然后在下面附上了古灵文保留其原汁原味的内容。 要是换做之前，萧辰肯定看不懂。 但是在天罡派那段日子，他已经从藏经阁内找到了相关的词典，自学了古灵文。 这种普通的对话已经完全可以看明白了。 而且掌握了这个技能之后，萧辰就更像传闻中的隐世道统弟子了。 说实话，也就是在那之前没有遇到相关的情况，毕竟古灵文淘汰了好多年了，要不然这个传闻估计早就不攻自破了。 “天星宗有这么富？” 萧辰仔细阅读了一遍，其中提及在不知多少年之前，天星宗曾向这边广发邀请函。 请他们派人去共同见证，对方围猎神兽以祭祀天地的壮举。 而且白纸黑字的做出承诺。 只要接到邀请函的宗门愿意派人去捧场，那来回路途中驾驶灵船产生的损耗他们全包。 还额外为每个使团赠送十颗四阶灵果，十瓶四阶灵丹，一百斤四阶灵玉，一千斤四阶灵矿。 “一百斤吗？” 萧辰看得都想去参加祭典了：“斤这个单位，在四阶灵物中可不多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