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车就这样与天道僵持了起来。 每一次的天雷,都会引得大量荒洲妖族身死。 但这里作为界河最大的妖族集结地。 鬼车耗得起! 最终,还是天雷率先隐去,宣告着鬼车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了上风。 鬼车转过头,直接无视了一众敢怒不敢言的妖庭使者。 他清楚妖庭的规矩。 成王败寇。 假如这场合体机缘落幕,自己依然只是妖圣,那么他会因为擅自夺取“万妖录”,遭到妖族的清算与追杀。 可是,一旦自己成为这份机缘的拥有者,顺利晋升为妖神。 那么他将会成为鬼车族历史上诞生的第二位神君,再次中兴鬼车神族。 因此,鬼车不打算改变狻猊原定的计划。 他也要走上对四大圣族宣战的道路。 在此之前,鬼车需要组建忠于自己的班底,而具体的办法,妖庭其实早就提供了。 他朝着狻猊伸手:“将你等带来的气数全部交给我。” 狻猊脸色难看,可碍于形势,只得听从。 他们此行,为了确保行动顺利,妖庭特意赐下了十道不同的妖神气数。 先前,狻猊收买风雷妖君时用到的“鲲鹏”气数就是其一。 此物与“风雷鹏”的特性相近,是源于有着妖师之称的鲲鹏妖神。 风雷妖圣若能将其炼化,不仅可以弥补自身不足,甚至还有着延年益寿的妙用。 对于身处贫瘠下界的妖圣而言,这已经足以让他们转变立场。 剩下还有九份妖神气数,理论上可以再收拢九位妖圣。 鬼车来到界河的时间比这些妖圣更早。 他更清楚,究竟哪些妖圣具备拉拢的价值。 鬼车吩咐荒洲妖族备战,他自己则前往寻找人手。 …… 西洲,葫芦岛 陈景安乘着一叶小舟垂钓。 因为[鱼不走空],他每一次提钩,都能有所收获。 前不久,徐知堰将荒洲妖族备战的消息传回给解烦卫。 解烦卫那里似乎也在谋划着什么。 陈景安没有眼线能混进解烦卫内部,但是靠着他分散广泛的灵桃树,也让陈景安大致弄清楚了“解烦卫”的行动方向。 他们从北海开始,尤其针对那些人族的势力与岛屿进行征服。 凡是不愿归顺解烦卫的,都会遭到天兵的屠戮。 解烦卫占领了地盘,立刻布置阵法,从剩下的修士和凡人里面进行筛选,择优加入到解烦卫。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招兵买马。 陈景安的灵桃树分身,曾经亲眼见证了神奇的一幕。 有凡人被解烦卫选中。 他被带进了一处阵法之内,再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修为不俗的白甲天兵,不论气势还是目光,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 这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。 陈景安推断这变化是出在魂魄上。 他们设法将凡人的魂魄,换成了天兵的魂魄,从而促成了两者的转化。 当然了—— 这也不排除他们是找到了天兵转世。 无论是哪种结果,天庭之人也在扩军备战,这是不争的事实。 界河原有的格局因为他们的加入,彻底陷入崩坏。 陈景安只期盼着当前的乱象尽快过去,一切能恢复到昔日的模样。 但是眼下,这都成了奢望。 西洲身处其间。 他们不具备置身事外的资本,那就只能设法选择一个可靠的方向。 天庭,妖庭。 这两个显然都不符合他的预期。 作为天外之人,陈景安对这两方并不抱有多少期望。 剩下的,诸如“陈青旺”目前的“新月教”道统? 陈景安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长子了。 他能突然想到对方,还是得益于[子母钟]的提示。 [子母钟 [子嗣一:陈青旺 [资质:四灵根(五行缺土) [命格一:老好人(天生自带亲和力) [命格二:太阴信徒(拥有太阴亲和力) 想来,这[太阴信徒]就是陈青旺目前正在经营的身份。 但从描述来看,这应该是类似[大日金乌]的能力。 不过,其仍然停留在亲和力的层面,对标的应该是[大日金乌]的前一个版本。 这倒是符合陈青旺一贯踏实而朴素的作风。 不同于其他子嗣多重命格加身。 陈青旺作为长子,按说他作为资历最老的一个,理应拥有最丰富的命格。 但事实上。 在这一次的钟鸣之前,陈青旺在过去的数百年里,只有[老好人]这一道命格傍身。 剩下的四灵根资质,本身也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地位。 要论前期,它的修炼速度只比五灵根好点。 要论后期,它又与其他的三种灵根一样,都需要补足五行。 从这个角度来看。 陈青旺靠着这么普通的资质与天赋,还能走到今日这一步,简直可以用奇迹来形容。 陈景安这般想着,忽然生出了想要与长子见上一面的念头。 他开始推演天机。 很快,一片极其浓郁的雾气挡在他面前。 陈景安将其推开,再度往下翻找,迎面而来的又是第二层雾气。 他不厌其烦,将其逐步化解。 足足十层雾气全部溃散。 陈景安确定了陈青旺的方位,整个人瞬间来到凌洲之外。 他的目光落在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上。 神识扫过,没有任何异样,但天机术显示对方就在这里。 陈景安选择移步进入天机海。 下一秒。 他就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月光照在自己身上,限制了他在天机海的行动。 陈景安当即烙印了[太阴信徒],立刻感觉到那股力量消融,自己的感知也恢复了正常。 然后,他就看到有一只肉感十足的大黄鸡,正驮着两个纸人而来。 陈景安就静静站在原地。 直至,那大黄鸡总算认出了他,动作立刻停住。 …… 禁制之内。 师徒俩看清陈景安那张脸,同时清醒了过来。 方润的实力已经恢复到了化神境。 他靠着自身的底蕴,自认普天之下没有化神能在他之上。 包括陈景安,最多与他也就在伯仲之间。 可是先前之人与其对视的瞬间。 方润豁然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,仿佛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了。 他自我安慰:“绝无可能……陈道友又还没突破返虚。” 可是下一秒。 陈景安的声音飘到他的耳朵里,像是近在咫尺。 “方兄,我自己进来了。”